美中关係因2月气球事件而冰封,在美方不断公开表示愿“与中国恢复更广泛的对话”,似乎开始有融冻现象,估计到5月底,北京必须接受美方高层到访对话,才能对美国,对国际,做出修正后的适当反应。
去年8月前众院议长佩洛西访问台湾后,中国外交部立即宣布八项反制美方措施,这些中方单方面采取的制裁措施,有的涉及两国之间,如非法移民与禁毒,有的涉及区域性如海上军事安全,有的涉及全球的气候变化,对话全部停止。
爆发气球事件后,至今无论中美双方都没有公开解释,中方尤难以下台,美中关係进入短暂冰冻期。如今情势在变,美中正重新启动。
先是4月20日财政部长叶伦发表谈话,阐述拜登政府对美中经济关係的愿景。她说,美国仍将是全球占主导地位的经济大国,也会在一些领域限制与中国的联繫,美中经济的全面脱钩对双方都是灾难,但保护美国国家安全将是首要,即使这会造成经济增长减缓,展示她对中的强硬立场。
这番软中带硬的讲话,被视为是再次向中方递出橄榄枝,中国驻美大使馆对叶伦讲话做出反应,“反对以竞争来定义整个中美关係,反对泛化国家安全概念,反对以牺牲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为代价进行脱钩断链”,通常中方不会有立即的反应,这已被视为是美中在开始对话。
美驻中大使伯恩斯到任一年多后, 24日终于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递交国书,他还在最近与华府智库视频会上再次表示“随时准备好与中国举行高层对话”,称从未打算“冰冻中美关係”。
更大的动作来自习近平主席与乌克兰总统通话,并表示将派出特别代表后,国务卿布林肯在3日对华盛顿邮报外交专栏作家伊格纳西斯表示,中方可以在乌俄谈判中扮演角色,发挥影响力,“这或许会很有帮助”。
他还对中国宣布的12项和平计划表示,“有一些积极正面内容”,例如中国说要“尊重所有国家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这代表俄罗斯应该撤军”;中国说要“降低战略风险”、认同不可使用核武,也说要逐步缓和局势、实现全面停火。布林肯更明确表示,“ 有影响力的大国如果愿意追求公正的和平、促使俄乌停战,美方对此表示欢迎”。
布林肯如此正面肯定中方在乌俄之间的影响力,与他今年2月中旬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公开与私下警告中共不要跨越红线,提供俄国军援,有如天壤之别,他随即再次表态希望能重新安排访中。
与此同时,美国气候特使柯瑞3日公开表示,他接到中方邀请“近期去访问”与中方气候代表解振华会面,五角大楼接著表示国防部长奥斯丁期盼与中方国防部长李尚福6月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对话上会面,李尚福已被美方制裁,但并不妨碍与奥斯丁见面。再加上美中之间民航班次,美方从目前每周8班增到12班,虽然这与疫情前每天50班次来回,相比还差甚远,但已是有所进步。
一连串动作说明,中方似乎终于开窍了。去年5月底,拜登政府就对中政策确定“以竞争界定美中关係”基调,“竞争、合作、竞赛”三大方向,就一直要让中共理解,美方已确定已经将中国认做大国与对手,大国就要负责任的管理好彼此关係,这是对美国自己,“也是对中国的要求”,大国关係至少必须有个底线,这就是双方要对话以设置护栏。
这是拜登政府因应习近平威权统治,欲重定国际关係秩序,几经讨论而做出对中政策相对调整的脉络,但中方似不理解,而依然陷在歇斯底里的零和反对。例如外长秦刚3月在人大记者会上抨击称“美方所谓的『竞争』,就是全方位的遏制、打压,是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还说“再多护栏也挡不住脱轨翻车,必然陷入衝突对抗”。
看得出中共仍是把所有的国际交往都算在一帐,以浅易博弈心态,以做买卖的讨价还价方式,进行交易,以一种绝不吃亏或交换利益的心态看待与美国的来往。
殊不知拜登政府对中政策,早就不来这套,改以分门别类方式处理交往。中方一直看不懂,也说不清什麽是合作,什麽是对抗,什麽是竞争。从最近的这些发展互动可以看出,中方终于明瞭美中合作(民航、气候)、竞争(芯片)、对抗(南海、台海)的意义。美国一直在耐心教导中共,如何做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从在展开对话中,设置护栏。这才是大国在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