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夏天7、8月间,河北省秦皇岛市北戴河度假区戒备森严,在海湾附近会增加巡逻的军舰。这个中国东部的海滨城市笼罩在浓浓的政治气氛中。
神秘的北戴河会议在中共政治史上的地位非常特殊,许多祸国殃民的政策、重大事件都和它有联系。1949年建政以来,几乎每次中共党代会之前的“宫斗”都在这里举行。其中江泽民、胡锦涛和习近平这三代党魁时期的北戴河权斗更有“现代感”,其情节也特别扣人心弦。
江胡大战 习神秘“失踪”
自2002年胡锦涛时代开始,在官方说法中,北戴河会议被逐渐去政治化。2003年起,受SARS疫情影响,胡锦涛宣布暂停夏季北戴河办公和召开会议的制度,但中央领导人和中央直属机关干部到北戴河避暑休假的惯例,则一直延续下来。
2012年正值权力交替,中共十八大前后的中南海,不仅纷扰不安,更是危机四伏。而北戴河,也爆发颇为激烈的党内高层权力斗争。
2012年2月,重庆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王立军出走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震惊中外。由此引发中共高层政治海啸,暗中与时任政法委书记周永康策划政变,谋登党最高层大位的中央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垮台。
在当年北戴河会议之前的7月,也就是时任中央委员、中央办公厅主任令计划之子令谷的法拉利车祸发生4个月后,北京市公安局局长傅政华把政治局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关于令计划儿子车祸的手令,上报给中南海最高层,涉及周永康与令计划结盟政变的证据。
在当年8月召开的北戴河会议上,高层各派斗争激烈。中共高层在那段时间仅仅开了几天会,拟定最终的二千多个十八大党代表名单,但新高层的建议名单没有出来,也没有对诸如起草十八大上要宣布的所谓政治蓝图等进行商讨。
据悉,在会议期间,江泽民与时任中共总书记胡锦涛围绕着十八大人事安排展开激烈争斗,甚至到了白热化阶段,最后胡锦涛不悦,离开北戴河会议会场,人事也没有安排成。
胡锦涛在位时江泽民大肆干政。(图片来源:Feng Li/Getty Images)
但在这次北戴河会议之后,8月底,预定将于十八大接班的习近平,突然行踪成谜。香港和国际媒体对此报导过许多内幕,情节迷离。
有内幕消息显示,习近平突然在政治局会议上正式向中共中央请辞,随后“隐身”12天,中共面临“倒台”危机。但在巨大的压力下,各方都罕见地达成默契,纷纷表态支持习近平接下总书记,最后达成协议:无论从政治还是其他方面,“薄派”都不能再翻身。
2012年9月28日,薄熙来被开除党籍、公职并以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犯罪问题线索,被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几个月后,胡锦涛将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国国家主席及中央军委主席3个职务,全部交到习近平手上,即是“裸退”。这一动作,外界解读是胡力挺习,让习近平不至于像胡一样,上台前期军权还被江泽民握紧,非但权力被架空,甚至还必须随时提心吊胆,唯恐遭到不测。于是当时有胡习联盟之说。
习激动站起身 衬衫扣子崩脱满地滚
习近平上台后的次年、即2013年的北戴河会议前,周永康虽未正式落马,但周的多名铁杆心腹已相继被抓,最早是四川省委副书记李春城落马,之后是湖北前政法委书记吴永文接受调查,随后是曾给周当过18年秘书的四川省文联主席郭永祥被调查。当时周永康刚退休不久,其心腹及下属就接连出事,早已预示他本人的下场不妙。
这一年的北戴河会议上,薄熙来案公审在即,当时风传北戴河高层会议闭门恶斗正酣。薄熙来生死未定局,拿下周永康传闻四起。
据悉,在2013年的北戴河会议期间,已经上台的习近平集中谈反腐,谈到中共中央准备立案的具体案例,讲得十分严厉。外媒当时的报导说,习近平在会上表示在任期间一定要打掉腐败恶性膨胀的势头,因为情绪激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人高体胖劲头之大把衬衫扣子都崩掉了。夏天领口敞开,其余扣着的5个扣子,崩得满地乱飞,衬衫上的只剩下1个扣子。
前述细节是否夸大其词,外人不得而知,但习近平接班过程确实扣人心弦,危机四伏。
有消息说,主要因为习近平的反腐措施断了权贵财路,遭来利益集团的怨恨,权贵利益集团串联密谋在北戴河会议上弹劾习近平。紧急形势一度逼习近平移居西山军事指挥中心,以防不测。习同时利用中纪委书记王岐山收集大量官员贪腐证据,要挟和分化打击反对派,总算化解了危机。这年9月22日,薄熙来被判处无期徒刑。次年,周永康被宣布落马。
“政法王”困兽犹斗
在2013年北戴河会议上,已卸任中共政法委书记的周永康,陷入被查恐慌,他认为末日来临,于是孤注一掷,策划暗杀。
据来自接近中南海的消息称,在北戴河会议前后,周永康至少两次试图暗杀习近平:一次是在会议室置放定时炸弹,另外一次是趁习近平在301医院做体检时打毒针。
消息人士透露,这些暗杀由周永康的助理和警卫谈红实施。当局对周永康的追查始于2013年12月1日,谈红也在这一天已经被捕。周永康的困兽之斗无果,最终是于2014年7月29日被宣告落马,权倾一时又穷凶极恶的中共“政法王”后在秦城监狱囚终生。
周永康(左)(图片来源:Feng Li/Getty Images)
拔掉“储君” 0号别墅加装防弹玻璃
2017年北戴河会议前夕,又有政变传闻纷纷。特别是中共第六代接班梯队热门人选之一,被视为“储君”的中共十八届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孙政才,于2017年7月24日突然落马,同样震惊中外。而当年10月就是换届的中共十九大会期。
有海外政论家曾分析孙政才落马的原因,认为孙政才应该确是参与或图谋了某种形式的政变——反习势力集结,推孙政才为他们的龙头,让习近平与其决一死战,拿下孙政才。这与过去5年不断流传的政变、军变、暗杀、谋杀等等阴谋完全相关。
在孙政才落马后,孙的情妇为他置了龙袍,每日在家焚香跪拜的秘闻也流出。
2018年2月13日,《重庆日报》发表文章称,孙政才政治野心和个人私欲极度膨胀。中共官方多次将孙政才与周永康、薄熙来、郭伯雄、徐才厚、令计划等人一道点名为“野心家”、“阴谋家”、“阴谋篡党夺权”等。
习近平和孙政才(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孙政才这次落马,加上前几年陆续被判刑入狱的薄熙来、周永康、徐才厚、令计划、郭伯雄等人,所谓的江派人马“政变六虎”至此悉数就擒。
在孙政才落马之后,外界又把目光焦点锁定虽已年迈但势力仍存的江泽民和江派大佬曾庆红、贾庆林等人。2017年的北戴河会议前,还传出,习近平对北戴河入住的0号别墅加装防弹玻璃的消息。
据消息称,尽管里三层、外三层的北戴河,已经固若金汤。但当时中共十九大即将到来,中直机关对北戴河度假区的安防设施,已经升高至最高级别。
2017年的十九大前,习铲除了江派接班人孙政才,也震慑了同样号称接班人的团派人物胡春华,胡一度更加低调,最后未能入常,只当了副总理。
在中共十九大上,习近平终于“定于一尊”,次年继续修宪确保延任。
200名保镖伴游 逼95号主人“归零”
中共政权风声鹤唳,因内斗惨烈,对人身安全构成深度威胁。有报导指出,北戴河有一个排的警卫承担最重要的海上保卫工作,习惯上叫“游泳排”。
上述消息尽管未经证实,但是从习近平近年公开到访国外和中国地方的超级安保盛况,习害怕被暗杀可见一斑。
中共内斗惨烈,对人身安全构成深度威胁,示意图。(图片来源:NICOLAS ASFOURI/AFP/Getty Images)
现在都传说习近平选择了北戴河的0号别墅,为何是这个号?
毛泽东当年初到北戴河时,早先住的是1号别墅,这个别墅与北戴河原来的老建筑不同,是全新建的。但是,这个“1号”之称,显然并未能填塞毛的勃勃野心。毛后来搬到了95号别墅。为何选95号?就是九五之尊的意思。这让人看得很明白,什么世界大同、为人民服务,都是幌子,毛其实就是想当他的土皇帝。
当其时,林彪以“接班人”的身分,选择的是96号别墅。这栋96号别墅,也是林彪坐飞机外逃蒙古前的最后一站,96号可以读成“走了号”。
据说,毛泽东死后,他的95号别墅自然就传到了邓小平手里。但邓住了14年,1992年夏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北戴河。这个95号别墅成了觊觎已久的江泽民的囊中物。
但即使在2004年,江泽民终于交出中央军委主席的位置“全退”后,他也并没有交出这栋95号别墅。
胡锦涛在位时被江泽民干政也是众所周知的事。胡锦涛据称很长一段时间,来北戴河时,都是住在江对面的某号别墅里,由此也可见胡锦涛的地位之难堪。
到了2012年,习近平正式接掌大权,他到北戴河,也没有选择当年毛泽东的1号别墅。有说法称,当年被毛弃用的“1号”显然是压不住“95号”的,“99号”和“100号”恐怕也不行。于是习近平干脆选择了“0号”。就是既然不能把赖在95号里的江泽民强行赶走,就让你彻底“归零”。
有解读说,0象征无限,当然也压过九五之尊。但习近平本人是否这意思,就无从印证了。
历次权斗多回合未决生死 政权却可能突然倒台
习近平第一任期反腐5年,权力明显跟着巩固,北戴河会议的性质近年来表面上也有所改变。官方信息显示北戴河从之前开会为主,度假为辅,到目前对外宣示休闲为主,开会为辅,间或聊聊政事,努力去除“老人干政”的烙印。但是一大帮政治老人尚在,江泽民、曾庆红仍然不时卷入权斗传闻。铲除了一批政治对手,但又铁心保党的习近平,自己的执政危机近年汹涌而至。
习近平执政危机浮现,示意图。(图片来源: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每年的政局会不一样,对中共而言,2020年的危机更深。习近平“亲自指挥、亲自部署”隐瞒了中共病毒(又称新冠状病毒,COVID-19)疫情,又亲自签令“国安恶法”压制香港人权,民望大跌,强力对外扩张又引发国际反共潮,他面对着一个让中共除了闭关锁国外,几乎无处容身的国际环境。
国际上的危机是另一回事,中共高层内斗加剧才是中南海最惊心的戏码。如今中共党内权斗,包括红二代反习动作,前所未有炽烈。据说今年的北戴河会议曾爆元老逼宫暗涌,甚至传说元老和美国密使接触谋倒习,后来又有消息说今年北戴河气氛明显冷清,在任和退休高干都不敢多说话,即使路上偶遇也马上避开。真正的情形如何,外界无法知晓,但李克强和习近平之间的斗争,今年以来突然公开化了,细节竟然透过电视直播的重大场合流出。
红朝内幕密室深锁,中共历次权斗没有一回合决生死。一些观察家认为,中共各派都想取胜,但中共政权本身可能突然倒台。当今号称“定于一尊”的习近平在保党的对外扩张和对内恶政道路上一路狂奔,被指是中共倒台的“总加速师”。按最坏打算,习可能和中共一起都将如“自由落体”。回过头来再看他上台之初誓言反腐,以及与周永康等“大老虎”恶斗的那些凶险细节,颇令人恍如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