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网站发表资深评论员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的文章说,北京是一个专制政权,它奉行从禁止言论自由到拘禁宗教少数民族等一系列彻底反自由的政策。在过去五年里,它加强了对国内的政治控制和经济统制。在国外,它已成为美国的竞争对手,在某些地方甚至成为敌手。
习近平可能成为终身统治者,打破了他会在全球秩序中成为“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的承诺
上世纪70年代初,在尼克松对中国开放之前,北京是世界上最大的封闭政权。自尼克松向中国开放以来50年间,美国的对华政策从来就不是单纯地接触,而是接触和威慑的结合。这种方法有时被称为“对冲策略”,目的是确保了中国崛起时,其实力受到制约,邻国感到安全。
自从习近平成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以来,中国的经济自由化已经放缓,极其有限的政治改革已经停滞、逆转。北京如今将政治镇压与倒退到毛泽东时代的民族主义宣传结合起来。在国外,中国更加野心勃勃,更加独断专行。
对许多人来说,中国的崛起敲响了自由主义国际秩序的丧钟——这是一套主要由美国在二战后制定的政策和制度,构成了一个以规则为基础的体系。国家间的战争在这个体系中已经没落,而自由贸易和人权却蓬勃发展。虽然自由主义国际秩序从来没有真正的黄金时代,但也没有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衰落。这一秩序的核心属性——和平与稳定仍然存在。
中国的国内政治特征是中共一党专政,不容任何反对和异议。中国政府害怕异议和反对,在香港和台湾问题上尤其神经紧张。这个政权的一些国际行为,如在南中国海建设军事化人造岛礁,也令人不安。简而言之,中国的行动方式是干涉主义、重商主义和单边主义。
中国的规模和压制性政策,对自1990年以来基本实现的人权扩张提出了新的挑战。在某些领域,确实威胁到了自由国际秩序的基础,但尚未为对立足于规则、开放、自由贸易的国际体系大业造成致命威胁。
美国正在与中国竞争——这是事实,在本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也将如此。美国可以实现的更明智的政策是,把中国变成一个“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华盛顿应该鼓励北京在亚太地区乃至全球发挥更大的影响力,参与解决全球变暖、核扩散、洗钱和恐怖主义问题。但对北京来说,需要接受美国在人权、言论自由和更广泛的自由等问题上的批评。
美中关系中最危险的引爆点可能是香港和台湾,那里的现状很脆弱,实力平衡对北京有利。华盛顿应该明确表示,北京如果动武,任何胜利都得不偿失。那将导致香港或台湾经济崩溃,出现大规模移民潮,受到国际社会谴责。如果北京在香港或台湾贸然行事,美国的合作政策将难以为继。
中国正在崛起,但面临从人口减少到债台高筑等一系列内部挑战。中国以前已经改变,如果继续施加一体化和威慑的合力,将被迫再次改变。北京的精英们知道,中国是在一个稳定、开放的世界里才繁荣昌盛。他们不想破坏这个世界。尽管中国大陆的政治发展停滞了10年,但中产阶级崛起后确实要求政治更加开放,这是历史的大趋势。